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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问罪
 清涟殿的正殿,柳静太后看着面前的嬴政气不打一处来。

 雒羽每天早上都会前往慈安宫向母亲请安,尤其昨还说是今天要来陪她下棋的,可是眼看平时早就该到了的女儿却一直没见到影子,疑惑之下派人到宁馨宫去询问。没想到派去的人居然回报说公主昨夜被召到了清涟殿,一夜未归,而今早清涟殿更是传话让那些侍奉公主的宫娥将公主的所用物品全都搬往清涟殿。

 太后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立刻起驾前往清涟殿。说起来她已经有9年没有见过嬴政了,自从那次嬴政闯宫与她达成协议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嬴政不会没事跑到慈安宫去看她那副债主脸,她就更不想见到那个让她无比恼怒却又莫名惧怕的男人了。

 也正是这种又恼又怕的的心理,使得她这些年来拼命地给女儿接触其他青年才俊的机会,想要让她另择驸马。可是女儿却就是死心塌地的认定了这个男人,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没法让她回心转意。这次闻说燕回国的二皇子前来求亲,大喜的太后终于看到了能够让女儿离开那个男人的可能。

 听闻那燕回国的二皇子年轻英俊,而且才能卓著,何况燕回国紧靠着齐云,疆域与国力也都强于齐云不少。如果能够与之联姻的话,那么她也就不用再怕权臣宫了。就这一点上来说,哪怕秦国真的象女儿说的那般强大,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这一点上是远远不及燕回的。而以国家大义和母兄的安危来做筹码,太后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说服女儿。

 可是没想到刚听得今早朝之上,恒波以雒羽已经与秦皇有了婚约为由拒绝了燕回国的提亲,她还没来得及召儿子来质询,就又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让她当时便几乎抓狂!而当怒冲冲地赶来兴师问罪的她看到完全一副没事人一样神情淡然地嬴政时。更是火冒三丈,这个家伙玷污了她女儿的清白,居然见到她还敢摆出这样一副嘴脸!

 “你!”太后连坐都顾不上,手中的凤头拐杖在地上狠狠一顿,怒道:“羽儿呢?”

 昨夜在温柔乡中享尽了美人柔情的嬴政心情很好,调和更是让他浑身舒,是而完全没在意太后的怒颜相向。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接过龙海奉上的香茶浅饮了一口之后。他方才好整以暇地望向太后,答道:“在朕房中。”

 听到预料中的答案,太后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嬴政淡淡地道:“朕做了什么?朕不过是召幸妃子而已,难道这也有错?你别忘了朕与羽妃早有婚约,只是你要求拖延,而羽妃初练玄功,根基未稳也不宜破身,是而朕才一直等到今天。现在她玄功圆满,终有小成,朕召她侍寝成就鸳盟。有何不对?”

 “你!你…你也别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本宫地!”见他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辩驳。气得发昏的太后只想一拐杖敲到他头上去!

 “朕没忘,朕是答应过要等上十年,不过太后当初答应朕的事也没有完全做到吧?那么现在朕打的这点折扣就和太后所做的那些抵消了。”

 当初太后答应从此后不再干涉雒羽的婚事。可是这些年来她虽然没有再硬给雒羽指婚,但明里暗里的小动作可没有少做。不过当初嬴政的目的只是要她不再硬雒羽,以免使得雒羽为难或是扛不住母亲的迫而答应了嬴政绝不能允许地事,至于那些小动作也就随她去了。

 此时他翻出旧账,一下将太后给噎住了,既然自己已经先没能遵守约定,那么也就没有资格去说别人了。

 太后窒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再度开口,可是气势已经下降了许多:“就算这样,你和羽儿毕竟还未成婚,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就这样在一起?”

 “成婚?”嬴政淡淡一笑:“太后搞错了吧?现在是朕纳妃。可不是朕地羽妃在招驸马。朕临幸过后下道诏谕封赏尊号便是完婚,难不成朕每封一个妃子就要举行一次婚礼?”

 看着脸色发青却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驳斥的太后,嬴政也不再刺她:“当然,雒羽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公主,所以昨午间朕已将婚书和聘礼礼单给了恒波,再过几朕会在你的寿宴上正式下聘,并当众宣读册封地诏谕,这总行了?”

 什么叫这总行了?太后恨恨地看着嬴政。她对嬴政的成见已深,而且当年闯宫的孵瞪幕更是让她感到屈辱,一心想要和他作对。这些年不停的做手脚想要拆散他和女儿,其实何尝没有一点恨的心理。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女儿的清白之身已经被他玷污,难不成还能嫁给别人?

 可是掌上明珠出嫁居然连个婚礼都没有,这让太后实在难以容忍,但是她也无法强行要求嬴政举行婚礼,因为所有的帝王都是这样封妃的,她没有任何驳斥的理由。事到如今太后也只能认了,好在这个可恶的家伙好歹总还是个国君,这门亲事也算地上是门当户对,而且他虽然品行差点,可起码相貌倒也不错,能配得上女儿。

 无法可想的太后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可是看着面前的嬴政又实在是忍不住生气。

 “回宫!”太后转身就走,实在不想再多看面前这个家伙一眼。不过她也不打算就这么便宜了他,打定主意在他下聘之时要好好刁难刁难他,不然实在难消心中之气!还有她那个儿子,居然连和她商量一下都没有,就接下了嬴政的婚书和礼单,还擅自拒绝了燕回的提亲,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母后?回宫去一定要将这个逆子叫来好好地教训一顿!

 她走了,嬴政也站起身回到了书房,书房中刚刚还被太后在心中斥骂的恒波自椅上站了起来,有些急切地道:“先生,母后怎么说?”

 今天他照例下了早朝之后就来了清涟殿,而嬴政一向起得很早,虽然昨夜在雒羽身上驰骋了大半夜,但依然一清早就起了身,恒波到的时候他已经象往常一样在书房批阅奏折了。

 在进殿的时候正遇到宁馨宫应命而来的那些宫娥,恒波才知道原来昨晚妹妹被先生召到清涟殿过了一夜。等赶到书房一问,得知嬴政已经亲口封妃,并且传诏国内命宗正造金册玉牒以记名之后,恒波立刻高兴地向先生道喜。原本他虽然在殿上以先生地婚书为凭拒绝了燕回国的提亲,但是公主们的婚事也是需要太后点头的。恒波自然不会不清楚母后对先生的态度,可以想见她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的,这最后一关只怕还会有不小的波折。

 可是没想到先生的动作果然够快,这边已经将生米煮成了饭,这下这桩婚事可说已是板上钉钉,哪怕母后再怎样不愿,也是无法可想的了,只是来闹上一场是绝对免不了的。果然没多久龙绝就进来报说太后到了,恒波可不敢和嬴政一起去见母亲,可以想见现在的母亲定是一片盛怒,到时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着他一块儿倒霉!

 是而他就留在书房中等候,虽然对先生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将母后摆平的,可是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踏实,此时见嬴政回来,立刻出声询问。

 嬴政一笑:“还能怎么说?羽妃已经是朕的人,她还能否认不成?不过…”

 他的前半句让恒波长舒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可刚还在庆幸着总算没事了,那一声“不过”让他的心又吊了起来,急问:“不过什么?”

 “不过太后虽然无奈地认了,但却气恼地很,她奈何不了朕,你就要有事了。”

 啊?恒波一愣,这和他有什么相干?

 嬴政微笑道:“你别忘了,昨接下了朕婚书与礼单的是你,今在大殿上推拒了燕回国求亲的也是你。接下了朕的婚书与礼单之后你没有向太后禀报得到她的首肯,拒绝燕回国求亲之前你也没有与她商议,这个罪名可不轻啊!这次她怒而前来问罪,结果却反而带了一肚子闷气回去,自然要找个出气的,所以么…”

 所以自己就成了出气筒?明白过来的恒波苦笑,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个当事人都没事,他这不相干的却被拿来顶杠,这叫什么事啊!

 “你还是快回去吧,想来太后已经派人去召你了。如果久等你不到,只怕怒火就越旺,到时你的苦头就有的吃了。”嬴政提醒道,不过他的话里实在听不出有半点同情与歉疚之意。

 于是恒波苦笑着告辞了,也罢,先生为了他而使母后误会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为先生去挨顿骂也是天经地义。何况有事弟子服其劳,先生有事,学生顶杠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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